【十月征文】不該丟失的禪意
2018-10-26 17:57:11高考網(wǎng)文章作者:申思遠
不該丟失的禪意
作者:申思遠(高三)
禪,是佛教修持的一種方法,主張借助“靜”的形體,于“虛靜”中開悟見性,最終求得般若大智慧。而禪境,我認為是以“禪心”為本,以意象為依托從而體悟到一個靜動而合的意境,這種意境可給予人以美的感受,時常體味,可熏陶精氣,沉淀靈魂,自以為大有所益。
對于禪境的呈現(xiàn),通過歷代文人筆下的作品可見一斑。如唐代劉長卿在其詩《尋南溪常道士》中的名句“溪花與禪意,欲辨已忘言”中所勾勒出的溪水托花東自流的意境是具有禪味兒的。佛家凡事講因果,花凋草零是因,落花飛絮果,而另外一層落花飛絮是因,付水東流是果,就在這凋與落、落與漂中又融入了無數(shù)個因果,面對此景,我們看到的不僅是詩人描繪之景,還可以悟到言外之景,此為第一層因果禪意。
禪是極其講究辯證思維的,其中矛盾的對立統(tǒng)一是核心觀點!秹(jīng)》中云:“時有風吹幡動。一僧曰風動,一僧曰幡動。議論不已;菽苓M曰:‘非風動,非幡動,是仁者心動。”兩僧一說風動,一說幡動,實則是一種分別心。而心動是把風、幡統(tǒng)一于心靈關(guān)照中,這便是無分別。禪境中,對立統(tǒng)一著重體現(xiàn)在意境里動中的靜,靜中的動,如潺潺的溪水和浮沉的花有一種律動感,這種律動感是有節(jié)奏和規(guī)律的,而規(guī)律和節(jié)奏在此時便蘊含一種靜。再如于詩人劉長卿自身更是以一個靜態(tài)的內(nèi)在去感受外在環(huán)境的律動,如心不靜,是無法極致感受外物,更無法達到忘言。在這里,也涵蓋著動與靜。忘言后沉靜的心又因景而觸動,于是寫下這首詩。從辯證思維看這是第二層動靜禪意。
至于第三層禪意是由禪本身的特點來決定的。禪,不能說,不可說,更不必說,主張以“悟”求得通達。當年,釋迦摩尼在靈山登座拈花以示眾人。弟子紛紛揣度其意,唯有迦葉無言相對,繼而一笑。釋迦摩尼見后說“吾有涅槃妙心,微妙法門,唯迦葉見之。”于是佛祖便把這微妙法門付囑迦葉,這便是禪誕生的源頭。劉長卿的“忘言”正是忘其所言,不須言說。這和陶淵明詩中“此中有真意,欲辨已忘言”。有同工之禪意,“無言”便是第三層。當不同人的借無言去理解時會創(chuàng)造出每個人心中的禪境,這種境界更宏大,更無限。
在如今喧囂的文化場域中,去體味世間的禪意豈不美哉,妙哉?玩味其中,盡得風流。如若您有興趣繼續(xù)讀下去的話,那么我們可再談下層次更高的禪境。
詩人王維對我們并不陌生,既是水墨山水畫開山之祖又是山水田園派代表詩人,而且他的佛學造詣極其深厚,禪在其手中以詩、畫的形式較好的表現(xiàn)出來,雖禪不可言說,但摩詰卻將它以極其微妙、細膩的方式蘊含于作品中。禪宗大師青原行思提出參禪的三重境界:參禪之初,看山是山,看水是水;禪有悟時,看山不是山,看水不是水;禪中徹悟,看山仍是山,看水仍是水。
初期,主體和客體是分離的,山水作為客體對象只是描摹和再現(xiàn)。關(guān)于這方面西方寫實派畫家詮釋的較好,從西班牙的巖畫到法國的印象派、學院派都是以真實反應(yīng)客觀對象為要旨,這時看是山、看水是水。 悟禪時,就會進去另一個境界,為“有我之境”。在這個階段世間萬物都會打上主觀烙印,此時山已不是山,水已不是水。山、水、人都可擁有人的色彩,眾生已然平等。如秦觀在《踏莎行》中名句,“郴江幸自繞郴山,為誰流下瀟湘去”。這里的山、水皆有人的色彩,可喜、可怒、可哀、可樂,與人無二。再如“行到水窮處,坐看云起時”,王維此時在水窮處看云海蒼茫,眼前之景已變成詩人想象后的禪化之景,流水、云海、蒼山已經(jīng)可以成為詩人心中的一個影像,即便不是那么美,那么靜,但在詩人心中早已脫去了山水本身的物質(zhì)外衣,山亦已不是山,水亦已不是水。從這點上說,王維在有我之境里對禪的理解顯得更加通透。 徹悟之后,禪境會達到一個最高次元,即所謂的“無我之境”,而這時心、神、形皆已空無。也就是佛所說的“五蘊皆空”,從而進入無老、無死、無色、無象、無無的狀態(tài)。此時山還是山,水還是水,而本我已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,和萬象都進入“空”的世界。“龍鐘一老翁,徐步謁禪宮。欲問義心義,遙知空病空。山河天眼界,世界法身中。”此時王維雖年邁老態(tài),而他已在禪的影響下脫離了病態(tài),老態(tài),死態(tài),心靈也歸于山河之中,歸于了“無我”,歸于了“空”,這也印證了佛所說的“十方無影像,六道絕形蹤。跳出三界外,不在五行中。”我們所說的禪境終在此時回歸了本真,山河落葉、溪花流水、橫雁南飛、萬象萬物皆已入禪。
此刻的禪境不是美哉、妙哉可言說的。美、妙會在審美上和心靈處給予人一種滿足感、玩味感。這時禪境已通過“無我”建構(gòu)起一個永恒的禪境,在這里空間已最大化、智慧已最大化、生命最長化,或許這就是佛說的“般若波羅蜜”,也就是所謂的“彼岸”。前路漫漫,我們都在路上。
合上課本,漫步校園,瑟瑟的風又涼了一層。近日鳥雀很難尋得蹤跡,前方的沙沙聲卷著落葉竄游于操場,一季的秋即將消散。撿起一葉,細細端倪葉片上的脈絡(luò),在嘆息生命之凋零時,突然又有一種釋懷之感油然心生,而且這種感覺更加強烈、持久。
于是,微笑于嘴角勾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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