零分PK滿分 高考作文一場“行為藝術”的較量
2010-05-04 09:53:37新華網
導讀:高考就像一場熱鬧的春晚,滿分作文是用來弘揚主旋律的,就像張也的《走進新時代》;而零分作文只是娛樂大眾的,就像小沈陽演的小品《不差錢》。
2010年高考前夕,《別笑,我是高考零分作文》第三部上市。近年來最具娛樂氣息的圖書,肯定是這本書,因為許多人是把它當段子來讀的。
該書在第一部和第二部熱銷近40萬冊之后,現(xiàn)在第三部又上市,讓人覺得頗為刺激的是,這回主編“別有用心”地把“零分作文”首次和“滿分作文”放一起。而讓人意外的是,絕大部分網友認為,“零分作文”構思巧妙、文風犀利、觀點另類,而“滿分作文”除了華麗的文字和“積極向上”的主題,并沒有更多讓人感到新鮮的東西。
巧合的是,前陣子,一個名為“咱們小學時期的作文必殺結尾句”網絡調查走紅網絡。
帖子一亮相,吸引跟帖無數(shù),熱烈投票,網友們紛紛自嘲當年寫過的很傻很天真的作文。而這些作文,幾乎無一例外的,符合主流的作文評判標準,甚至可以獲得高分。這也就可以部分解答我們的困惑,“為什么高考滿分作文,都是這種調調?”從這個層面去解讀“零分作文”,你就會發(fā)現(xiàn),它提供的,不光是娛樂!
A 零分PK滿分:這更像是一場“行為藝術”
據(jù)說,這本《別笑,我是高考零分作文》可以“令閱卷老師怒發(fā)沖冠、令教育專家啞口無言、令天下父母啼笑皆非、令該書的粉絲、網民爆笑吐血”,這或許并不算夸張。
看看一篇《我是九零后》的作文吧,作文深得周星馳的無厘頭風格的真?zhèn),通遍文章都在那里一本正經地?shù)數(shù), “九十一,九十二,九十三,九十四,九十五……二百四十九……到點了快打鈴了,我要回家吃飯了。老師若是有緣明年再見。”
作者的言外之意莫非是“我就是一個挑戰(zhàn)正統(tǒng)考試、螳臂擋車的二百五” ?作者用一種雷人、搞笑、荒誕、又不失機趣的方式,完成了他的“行為藝術”。
如果說這類以搞笑為目的的作文,被判零分,還“名至實歸”的話,而另一些零分作文,卻除了擁有戲謔的語言、超無厘頭的邏輯、時尚前衛(wèi)的網絡元素。
此外,還有一種天生的“零分氣質”,也就是“思想頹廢、不健康甚至錯誤”。這類作文分為三類:一是憤世嫉俗型,此類作文以激烈的言辭來表達對社會上各種現(xiàn)象的不滿;二是玩世不恭、惡搞型,以調侃社會、調侃高考為樂子,本著娛樂至上的大無畏精神將“嚴肅”的高考活動戲弄一番;三是挑戰(zhàn)高考型,此類作文表現(xiàn)的是對高考極端的反對和抵觸,甚至厭倦。
《讀者》雜志曾刊登過一篇題為《我有一雙隱形的翅膀》的高考零分作文。從某種意義上講,這是高考零分作文的“標準樣本”,它帶著黑色幽默的氣質,角度新穎而刁鉆,行文流暢而老道,見解不乏深刻和獨到……但,它“天生反骨”,它零分的命運,無法逃避。
“看到這個作文題目,我笑了,監(jiān)考老師有點緊張,他沒見過一個男生笑得花枝亂顫的樣子。
我感到有點兒搞笑,竟然差點兒猜到了題目。我本來押了一道《給北大校長的一封信》,因為那位剛剛退下的北大校長,曾對他的學生們唱起《隱形的翅膀》,一夜之間成為青春期男女生的偶像。一位儒雅的校長,帶著對學生們的理解和愛,一同唱起自強不息的歌曲,這是一幅多么溫馨的畫面。而能到他的大學里讀書,又將是一件幸福無邊的事情。他老人家,在學生的心里插上了一雙翅膀……”
這篇著名的高考零分作文,一開篇就用這種淡淡的嘲諷的語氣,確立了它不羈的風格。事實上,作者通過此文表達的,卻是一個讓人深思和不安的主題,因為教育資源上的得天獨厚,北京的考生生來就有一雙隱形的翅膀,“外地的孩子上北大要分數(shù)驚人,這里的孩子還沒考已平添很多分。” 這樣一篇不失現(xiàn)實感的作文,是否該給零分,這也正是這本書最大的爭議所在。編者的序言如此評價零分作文:“我們可以打個比方,高考就像一場熱鬧的春晚,滿分作文是用來弘揚主旋律的,就像張也的《走進新時代》;而零分作文只是娛樂大眾的,就像小沈陽演的小品《不差錢》。”
也許這個比喻有失公允,因為小沈陽可以憑《不差錢》名利雙收,但高考學生,卻絕對不可能因為這些可以“娛樂大眾”的作文,獲得高分。
高考中能獲得高分的作文似乎只有一種:格調向上、青春勵志、弘揚真善美……當然,最好還有華麗的文字、海量的引用、大量的排比這類“炫技”式表演。
比如一篇同題的滿分作文《我有一雙隱形的翅膀》:清人張潮在《幽夢影》中曾寫道:“卷中有山水。”不錯,書中自有黃金屋,書中自有顏如玉,前人的話猶在耳畔。讀書是一種感悟的過程。那一本本書就仿佛一雙隱形的翅膀,帶我飛越歷史的長河,看云卷云舒,花開花落。于是我看見蘇東坡在明月下起舞,高歌“但愿人長久,千里共嬋娟”;我看見梭羅獨自坐在瓦爾登湖垂釣一天星河,臉上是不盡的悠然……
當把這兩篇滿分作文和零分作文放一起時,從某種效果上講,它更像是一場主題關乎教育的“行為藝術”,對某些現(xiàn)行的作文方式,形成了一種微妙的暗示和嘲諷。它似乎形成了一個話題,至少能反映一點:在高考閱卷老師和讀者的價取向方面,零分作文恰好影射了我們對于“說讓人難堪的真話”“說美麗的謊言”之間的搖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