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在制造中國老大幻像?
來源:網(wǎng)絡資源 2009-08-30 22:19:31
有一種越來越大的聲音在輿論界流傳,說21世紀是中國人的世紀。作為中國人的一分子,我渴望這一論斷盡快變成現(xiàn)實,圓了我們這一代人的強國夢。但是,看了那些鼓吹者的理由,卻使我心中隱隱不安,甚至生出一些不祥之感。
在我的記憶里,這一預言最先好像是出自一位號稱“國學大師”的學者之口。我們處在一個已經(jīng)沒有國學卻有著層出不窮的國學大師的時代。我認真拜讀了這位大師的文章,希望能找出一些靠得住的理由,可是,大師只是告訴我們,因為已經(jīng)過去的20世紀是西方文化的世紀,所以即將到來的21世紀將會是中國的世紀,因為中國文化比西洋文化具有更多的優(yōu)越性。至于究竟如何優(yōu)越,到底也沒有說清楚。我對于這種與風水學頗為類似的證明理路實在不敢茍同,人類畢竟已經(jīng)進入了科學昌明的21世紀,將社稷的命運寄托在風水輪流轉的理論基礎上,是十分危險的。
東西方文化優(yōu)劣之爭是中國近代史的一個老話題,鴉片戰(zhàn)爭中洋人戰(zhàn)無不勝的槍炮和此后華夏民族幾乎亡國滅種的慘劇,為之作了注腳。中國的確有可能產生出一種優(yōu)于西方文化的新文明,但不是今天,而是在將來,在中國文化真正吸收、消化了西方文明彌足珍貴的普適價值之后。
然而,關于21世紀是中國人的世紀的說法,近期似乎又有了新進展,這便是那個所謂的“中國不高興”的高論,但它比前述國學大師的說法更令人驚愕。不管怎樣,前面的那位學者,還試圖為他的論斷給出一個理由,但“不高興”卻不需要任何理由了。
我們小時候,聽得最多的就是要拯救資本主義國家人民的豪言壯語。這使我們那班面有菜色的孺子們,竟然暫時忘記了自己的饑腸轆轆,暗暗抱定了拯救西方人民于水火之中的宏愿。直到上世紀80年代國門打開之后,才驀然發(fā)現(xiàn)需要拯救的原來是我們自己。
有人提了一個有趣的問題,鄧小平究竟做對了什么?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回答,我的看法是,鄧小平做對了一件事,就是將中國人的精神從解放全人類的意識形態(tài)狂想癥中解救出來,回歸常識,承認現(xiàn)實,從而拉開了洋務運動以來又一輪學習西方的熱潮。這的確是一場思想解放,不過這場解放看來并不徹底,否則,就不會有后來這類囈語的出現(xiàn)。
作家柏楊有一個重要發(fā)現(xiàn),就是美國和日本,從來不說下一個世紀是他們的世紀。全球金融風暴后,我們在國內的報紙上不斷看到中國拯救世界的高論,且不說一個經(jīng)濟總量僅占全球6%、人均GDP全球排名百名開外的中國,究竟如何拯救世界,也不說中國自身在社會治理、吏治腐敗以及道德信仰領域所面臨的問題,單就本次金融危機而言,中國之所以受到的影響較小,恰恰是因為我們的資本市場不發(fā)達。
奇怪的是,山姆大叔似乎同意一些中國學者的說法,幾個月來,《參考消息》轉載的海外輿論中,多是美國時代即將結束的預警。其實,這正是美國的超級大國地位得以長久保持的秘訣所在:只要美國衰落的警笛不斷在美國人的心頭響起,美國就永遠是世界第一!所以,美國知識界的一項重要工作,就是尋找有可能替代美國的目標,并毫不吝惜地將下一個世紀的桂冠放到他的頭上。
上世紀80年代,當質優(yōu)價廉的日本產品洪水般地涌進美國,日本的國民生產總值躍居世界第二的時候,美國人立即打出了“日本第一”的旗幟,斷言下一個世紀將會是日本人的世紀。不過,日本人看來沒有那么傻,他們拒不領情,反而拍出了《日本沉沒》這樣意味深長的影片,展示了日本民族更為強烈的危機意識。
近幾年來,內地極端民族主義的聲調一浪高過一浪,中國第一的呼聲震天動地,然而,那個早已世界第二的日本鄰邦卻是如此的寧靜,靜到你聽不見他的任何聲息。這是一種意味深長的寧靜,它使人想起老子的告誡:重為輕根,靜為躁君。
三國時代,孫權曾經(jīng)給曹操上表,勸他稱王。謀士們詢問曹操意下如何,曹操沉吟良久,回答說:“孫仲謀是想把我架到火上烤啊!”當年的曹孟德肯定沒有料想到,后世會有人不等別人“勸進”就自己往火里跳。
21世紀屬于誰?這個謎一般的問題恐怕只有上帝才能回答。但有一個問題我們現(xiàn)在就可以回答:21世紀可能屬于任何人,但絕不會屬于那些剛剛填飽了肚皮就忘乎所以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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